【签约作家】李婷|慷慨悲歌彻莞城
慷慨悲歌彻莞城
李婷
一说到悲壮之歌，人们都会想到燕赵大地，谁也不会把它和珠江口的广东四小虎之首东莞联系在一起。
东莞，又称“莞城”，是广东省的历史文化名城。有着1700多年郡县史，是岭南文明的重要发源地，中国近代史的开篇地和改革开放的先行地。同时，也是我的第二故乡。白驹过隙间，我在东莞生活了二十多年，熟知了这里的山山水水，人文景观和悠久历史。夜深人静之际，历数这里的名胜古迹，讶然发现这里竟然是片滋养悲壮志士的沃土。
袁崇焕故里
时光定格在大明万历十二年(1584年)四月二十八日，傍依东江的石碣镇水南村，伴随着一声啼哭，降生了一个名垂青史的悲剧人物－袁崇焕。
袁崇焕，字元素，号自如。自幼聪慧，胸怀鸿鹄之志。万历四十七年中三甲第四十名，赐同进士出身，授福建邵武知县。破格为兵部职方司主事，旋升为山东按察司佥事、山海监军。他以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蓟辽督师之职，单骑阅塞、营筑宁远，凭着大智大勇，取得了宁远大捷之辉煌战绩。继而他巡抚辽东、亲统宁锦之战，后金军攻城，明辽军坚守，以全胜而结局。明人谓之"大捷"，载入中国战争史册。后，历平台应对，智斩岛帅、己巳之变，几经沉浮。明思宗朱由检即位后袁崇焕得以重新启用，发声五年复辽，赴任后持尚方宝剑将东江毛文龙设计除掉。袁崇焕于崇祯二年击退皇太极，解了京都之围后，魏忠贤余党以“擅杀岛帅”、“与清廷议和”、“市米资敌”等罪名弹劾袁崇焕，皇太极又趁机实施反间计，曾多次大挫金军，击败清太祖努尔哈赤和清太宗皇太极，阻遏后金南下，屡建奇功的袁崇焕遭谗言诬陷，于崇祯三年八月被凌迟处死，忠贞爱国的一代名将演绎出了悲壮的一幕。为后人世代敬仰，史学家称誉他为"明朝第一将军"。
几多次，或携友同往，或独自凭吊，于东江岸畔，于村口码头，于三界庙中，寻找袁崇焕的身影，大都督的足迹，还有那个乡娃子的笑声。每每漫步于榕树荫下，土丘荒径，总有一种历史的回声在盘旋。努尔哈赤言：“朕用兵以来，未有抗颜行者。袁崇焕何人，乃能尔耶！”乾隆帝：“袁崇焕督师蓟辽，虽与我朝为难，但尚能忠于所事，彼时主暗政昏，不能罄其忱悃，以致身罹重辟，深可悯恻。”梁启超告知："若夫以一身之言动、进退、生死，关系国家之安危、民族之隆替者，于古未始有之 。”康有为说:“自坏长城慨今古，永留毅魄壮山河。”......众说纷纭，凝聚成一股浩然正气弥漫心头。
今天，我又徘徊在复修故居的门前，想叩访它的主人，紧闭的门户让我吃了闭门羹。不过，从院内翻墙而出的吟唱声，给了我莫大的欣慰。这是他于万历三十四年回东莞祭祖时即兴而作的心声：“少小辞乡国，飘零三十年。敢云名在榜，深愧祭无田。邱陇棠梨在，衣冠手泽传。夕阳回首处，林树郁苍湮。”
斯人远去，浩气长存。
林则徐公园
记不清，到虎门镇的口村有多少次了。陪老家的亲朋来，陪远方的好友来，陪自己的儿子来，有时甚至独自来。也许，有人认为我是到这里的公园游玩，其实不然，几乎都是为了看望一个人，一个令我心仪的男人。
这个人叫林则徐，公园的名称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公园的一切都与他有关。一百多年前销毁英美鸦片的两个销烟池旧址，是最大的看点。每来一次，虽说都是重复着同一个故事，感受却有着不同的体味。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心情激动的有点儿不能自持。那毕竟是我第一次见到了书本上的发生地。
那一幕清晰如昨：那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夏日，我站在销烟池边的榕树下，高声的朗诵着《虎门销烟》的课文,当我一口气背完了760字的《虎门销烟》完整课文时，整个身心完全融入到1893年6月3日的情景之中，大有点激情澎湃，趾高气扬之感。再后来，我由虎门销烟这一伟大壮举延伸开来，幻化为对一个伟男子的倾心。甚至对林则徐的身世和行踪也关注了起来。知道他出生于1785年8月30日，是福建侯官人。字元抚，又字少穆、石麟，晚号俟村老人、俟村退叟、七十二峰退叟、瓶泉居士、栎社散人等，他是清朝后期的政治家、思想家和诗人。官至一品大员，曾任湖广总督、陕甘总督和云贵总督，两次受命钦差大臣；因其主张严禁鸦片、抵抗西方列强的侵略，在中国有“民族英雄”之誉，于1850年11月22日走完了65岁的短暂人生旅途。也并详尽的了解了他贫苦的童年、发愤苦读的经历、中举成家的生活，以及榜上有名的欣喜、官宦之路的坎坷，人生舞台的精彩。
每次到虎门来，当别人被销烟池旧址、炮台，以及虎门销烟纪念馆的图片、实物、文字所吸引时，我却总会伫立于林则徐的塑像前凭吊一番，然后再悄悄地走向旁边的林则徐纪念馆，去追寻他的身影，回味他伟岸的一生，感怀他在虎门鲜活的音容笑貌。总感觉他没有走远，就在离我的不远处，甚至能感觉到他散发出的体温。
如果说中国鸦片战争博物馆是一幕场景宏壮的大剧，那么，不远处的林则徐纪念馆则是一阕精美的短令。虽然说，大剧中的主角也是林则徐大人，我却更喜欢纪念馆里的这个他。一边是打上了民族、爱国、正义的印记，而另一边则是有情感、有血肉、有骨气的鲜活人物。与其高、大、上的光辉形象，倒不如更加生活在现实中的林则徐更为可爱。不是说我不爱国，我不民族，而是我更喜欢那个有儿女之情的他。记得他在50岁时，写了一副《十无益》的做人格言，既是写给自己的，也是写给亲朋和社会的。在林则徐纪念馆里，他的图片、墨迹、诗文、以及相关的物件，都让我有一种亲切感，大概这与我情窦初开时那颗倾情之心大有关连吧。意识中最令我心仪的另一半，就是像林则徐这样血气方刚的好男儿。
每次踏进林则徐纪念馆，铮铮铁骨的林大人都是神采奕奕的端坐在神龛中，“功资柱石”的定语，向每一个造访的人不厌其烦的讲述着：道光年间......而我呢？却总是默默地端详着他眉宇间透露出的英俊之气，为他而自豪，为他而骄傲。他的脸面上所呈现出的情怀，似乎与我有着无以言表的联系，说不清道不明。当然了，民族大义所占的比重大于个人情怀。
这是今天我到虎门来，方才彻悟到的。
孙中山祖居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中国民主革命伟大先行者，中华民国中国近代民族民主主义革命的开拓者和中国国民党的缔造者，三民主义的倡导者，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祖籍地就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
前不久到长安镇去，听朋友讲：孙中山的祖居地就在他们镇的上沙村，这让我有点讶然。说起来，这个村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早就知道它原来叫沙溪，古时候还与湖南省会重名，叫长沙。当然这缘于最早的祖先因为居家生活的地点是在海边的一带长沙之上，方才取了这样的地名。早在八、九百年以前，这里就已经形成了村落，是一个比较古老的村子。这里背山面海、可耕可渔，地理位置非常好。村内早先有曹、梁、王、蒋、甘等姓氏人家杂居一处，后来孙姓从外地迁入，子孙繁衍众多，反客为主，遂成大姓，现在上沙村仅存有孙姓之外的曹、梁两姓。
喜欢寻古的我获知这一情况后，借周日休息的空闲，驱车来到了这个离莞城30多公里的自然村落，来寻找革命先驱孙文的根脉。长安镇上沙村山麓的这座明代古墓，就是孙中山三世祖的坟墓。它背依峰岭、面向海口，重修于清同治三年。花岗岩墓碑上方横刻有"崇荫堂"三字，墓碑中间竖刻"明授登仕郎、显三世祖考礼湮孙公之墓"。据说礼湮公墓未修之前，仅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土堆。同治三年，香山孙氏后人前来寻根问祖，捐资重修了祖坟。当时并没有想到这里的风水如何，只知道自己的先祖来源于此，就理应认祖归宗，以不忘先代福德渊源。它的存在佐证着孙中山身上的血液，就是来自长眠于此的礼湮公。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上沙孙氏的血脉传承，哪里会有后来的民国国父呢？
来上沙村寻找孙中山先祖的踪迹，怎么也绕不过孙氏祠堂。始建于明朝中叶的它就坐落于村中。据说原来的孙氏祠堂规模并不宏伟，清同治初年，香山左步头宗亲赞助增建了宗祠，方才使得祠宇巍峨壮观，并于宗祠落成之日馈赠楹联，叙述孙氏世系源流，意赅言简，以教导后人不忘先祖恩德。楹联云:莘子姓于家乡，木有本，水有源，五代箕裘开莞岭;妥先灵于寝庙，宗念功，祖念德，三房俎豆贡香山。孙中山先生诞生120周年之际，孙氏宗亲聚会上沙宗祠，倡议修缮家祠以彰显香山、莞城孙氏一脉相承。
漫步在被长安镇人民政府列为第一批镇级文物保护单位的孙氏祠堂，因了后世伟人的星辰闪耀，方才使得沉寂的它走进了人们的视野。今天，我于此感怀的当然不是什么孙氏先祖，而是心中敬仰的孙文先生。身处孙氏家祠的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孙中山的光辉形象。让我回味着：孙中山，名文，字载之，号日新，又号逸仙，幼名帝象，化名中山樵。1866年11月12日出生于广东省香山县翠亨村的农民家庭。在青少年时代受广东人民斗争传统的影响，向往太平天国反清事业，自诩"洪秀全第二"。1905年成立中国同盟会。辛亥革命后被推举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鉴于他首举彻底反帝反封建的旗帜，"起共和而终两千年封建帝制" ，国民政府于1940年通令全国，尊称其为"中华民国国父"。虽然他一生短暂，他所留给后世的《建国方略》、《建国大纲》、《三民主义》等著述，至今仍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
我于此来缅怀一代伟人，似乎有点儿幼稚可笑。不过，作为长期生活于这片土地的我，从情感上还是希望和孙中山攀上点关系的。这是不是有点滑稽可笑呢？孙家祠堂、孙公礼湮之墓就在这里，扑风捉影的事是万万不可行的。我深信：孙中山在天之灵有知，他也会认祖归宗的。
想到此，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诚然，袁崇焕、林则徐、孙中山与东莞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说是这块土地滋生了他们也不无道理。其实，这块沃土并不仅仅繁衍这几个人杰，清代爱国将领袁眉峰、中军参将邓安邦、抗日名将蒋光鼐、“岭南三忠”之一的张金玉、上海社会主义青年团创始人之一的袁振英等血性男儿，无一不是东莞涌现出的精英。可以这样说，历代仁人志士在此产生，与这片土地的营养是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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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婷，广西北流人，现居广东省东莞市。自由撰稿人。为多家公司、慈善机构和教育机构的负责人，东方散文杂志编委，海河文学杂志社签约作家。业余时间爱好文学写作，时有作品见诸报端。先后在《东方散文》《散文天地》《青年作家》《海河文学》《文学月报》等数十种文学刊物登载。其中，《山样的父亲》荣获首届国际东方散文奖优秀奖；《水般的母亲》荣获“海河杯”首届全国文学大赛一等奖；《楼观台感怀》荣获第二届“楼观杯”全球华语散文大奖赛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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